“屋子角落里潮气重。”严鹤仪拉过一个竹席子,放在院子里垫着,不然石桌石凳远远不够用,“今日七夕,正好有晒书的习惯,这才想起把它们拿出来。”
他举起一本书,对着元溪挥了挥:“你瞧这一本,放在最下面的,竟然都湿了。”
元溪不理会他这句话,自行抓住了话里的重点:“哥哥,你说今日是什么日子?”
“七夕啊。”严鹤仪微微蹙着眉,很是心疼他的宝贝书。
“七夕你就领着我晒书?”
严鹤仪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找补道:“七夕本就有晒书的习惯,三伏天里又热又潮,晒一晒不长虫子,你瞧瞧这一沓是什么?”
他把一沓平整的纸拿过去给元溪,展开一看,上面全是两人之前共同作的字画,其中便有那幅《小祖宗逗鸡图》。
元溪一张一张地翻看着:“哥哥,你竟然都留着呢。”
“是啊,这一张是我画的团子,你后来悄悄把我写的「团子」二字涂掉,改成了「小黑」,可还记得?”
团子的耳力极好,对自己的名字也很敏锐,听见严鹤仪说什么「团子」、「小黑」之类的,赶紧踩着满地的书册跑了过来。
元溪拎着它的后脖颈,把它揽进了怀里,盘腿坐在竹席上,自顾自同它说起了话。
严鹤仪瞧准机会,赶紧溜进了厨房。
他也是晨起后,才突然意识到今日便是七夕的。
好几日之前,严鹤仪便磨好了豆儿粉,准备这一日给元溪做江米条吃,后来又忙活找媒婆定亲事,便把这一茬儿给忘了。
幸好,总算是没把这个好日子给跳过去。
吃江米条是回首山这一带七夕的风俗,把糯米粉和豆儿粉拌在一起,加入少许清酒,和成面团之后放在锅里蒸熟。
蒸熟的面团扔进石舂里,然后便如做糍粑时一般,用石头锤子敲打,直到面团微微变干,再用刀切成小条,放进油锅里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