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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溪果然听话地紧了紧手臂。

天边红了一大片,回首山的黄昏又到了。

夜风吹过,元溪的发丝轻轻拂在严鹤仪脸上。

严鹤仪觉得脸颊上有些痒,心里也痒痒的。

背上的人难得地安静下来,乖乖贴着自己,仿佛有无尽的依赖。

坦白来讲,严鹤仪喜欢这种依赖。

若是有一日,元溪能在灶台边从容地炒上几道菜,洗的衣服也清清爽爽没有泡泡,不会闯祸,也不会把自己搞得一团糟,严鹤仪觉得,自己怕是便要失落了。

但像今日这样,独自跟冯万龙呛声,还灌下这么多高粱酒,直到难受得蹲在地上起不来,严鹤仪必然是不想看到的。

医术上说,过量饮酒伤脾胃,头也会疼,得调养好一段时间才行。

严鹤仪一边缓步走着,一边在心里琢磨给元溪调养的食单。

走到一半,元溪似乎是醒了,他仍趴在严鹤仪背上,只是把头贴得更近了,嘴里含糊地说着话。

这些话,严鹤仪一句也听不真切,却每一句都会耐心地回应他。

回家的路,两人一起走过无数遍,过一座石桥,便是他们住的巷子,巷口处长着一棵山茶。

现下枝叶正葳蕤着,花是浅浅的红色。

元溪突然拍了拍严鹤仪的肩膀,嚷嚷着:

“停车!我要下去!车夫!停车!”

严鹤仪哭笑不得,依言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