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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晚上还有些冷,醒来却常会湿乎乎得一身薄汗。

圣贤书上没说这些,他虽也能无师自通,却觉得此事不太端正,总是忍着。

这一日,他照例又做了这样的梦,梦里那人,是个头发湿湿地搭在肩头的少年,脸看不清晰,只记得唇格外红。

他在自己混乱的喘息声中醒来,掀开被子一看,微微皱起了眉头。

外面天光乍亮,红日刚刚露出个头,月儿还未完全隐匿身形。

草叶上还带着露珠,先是很小的几滴,风一吹,便逐渐聚到了一处,坠得草叶上下颤抖着。

再有一阵风吹来,硬挺的草叶终于承受不住身上的重量。

微微一颤,露珠便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严鹤仪脱力似的闭起眸子,喘息逐渐平稳下来,再睁眼时,天已悄悄翻了白。

他起身到院中水井里打了盆冷水,掩上房门,仔细清理着身上旖旎的痕迹。

严鹤仪有清洁之癖,身上总得是一尘不染的才行,故而这种时候,他总会暗自有些懊恼。

但又是在懊恼些什么呢?

似乎他还没有准备好,春天便来了。

天又更亮了些,平安村里的人也都陆续醒来,准备开始一天的忙碌。

扎着羊角辫儿的牧童横骑在牛背上,睡眼朦胧地向着旁边的山里走去。

干净的小院里,一身青白色长衫的严鹤仪挥舞着木杖,卖力地朝着面前的石舂里敲打着,额间已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严先生,一大早做什么好吃的呢?香味都飘到我院子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