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思念当真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似乎可以附着在任何事物之上,稍一不留心就会冒在你的眼下,然后钻入你的脑海,再难掩压,譬如阿裳此刻正在绣着一副竹林月色,她单单是看着手下那月亮,便又想起祁云来了。
「看,她又扎到手了。」
思绪不过刚有了一瞬的慌乱,阿裳的手便也跟着乱,指尖涌出鲜红的血,这已是祁烟今夜数到的第三次。
将指尖吮在口中,末了阿裳又开始愣愣的发起呆,不是太早也不是很晚,刚近亥时街道上早已没了行人,偶有路过,不过打更的人。
祁烟打了今夜的第六个哈欠,觉得整日跟着游风像个保镖一样守着这个女人实属太无趣了些,她刚想要问今夜可否提前收工,游风率先翻身下了屋檐。
「喂!你去哪啊!等……」
祁烟刚跟着落脚,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近铺子,再想嚷嚷却被游风给捂住了嘴。
屋内的阿裳并未察觉,只痴痴的看着那将熄的烛火,想着是否该告诉祁云自己的心。
祁云的喜欢就像白日里的太阳,炙热明朗,而阿裳就像那月亮,只能凭依着太阳的余晖,在暗自无人的静夜里小心翼翼的散着光,她很想要配的上那份喜欢,至少先要从表达出自己的心开始。
阿裳这般想着,又开始绣起了手中的图,她将心意藏进那细细密密的针脚里,直到烛火下走入一个身影,似有所感知般,是日日惦念之人。
祁云的行踪向来不可预知,一如她半月前的突然消失和此刻的突然出现。
阿裳慌乱的起身,手中的绣盘跟着落,祁云将绣盘接过,未漏下一根针,同样也包括脚下未有站稳的阿裳。
「天干物燥!」
亥时的更声响起,恰好掩藏了阿裳突然的心跳,伏在祁云的身前似一只柔软的小兔,祁云将绣盘随手放在一旁,好让自己可以更好的将小兔拥住。
「阁主……」
阿裳想要说你回来了,还想要行一个得体的礼,此刻却在祁云的怀中一动也无法动,身子酥酥软软的,祁云的每一寸呼吸都让她感到无比的紧张与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