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裳显然还未想到这不过是可离的把戏,只听可离说累,便一门心思的担忧起这位神医的身体状况来,可离假意垂头揉眼,实则偷偷坏笑,阿裳以为她是难受的紧,忙凑过去笨拙的轻抚她肩,可离忽觉阿裳可爱的紧,便越发的想要去逗逗她。
「换药?可是我完全不懂医术,这能行吗……?」
可离说今日过后她需要好好休息,这替祈云换药的事就交给阿裳了,阿裳听罢显然有些犹豫,倒不是不愿去帮可离,不过是怕手脚笨拙的自己做不好,反倒误了祈云的伤。
「哎呀,很简单的,就跟我方才一样就好了。」面对阿裳的顾虑,可离倒是并不在意,她口中边说着简单边又动手解开了祈云的衣衫:「我再给阿裳美儿你演示一遍,美人儿可看好了,很简单的。」
「……」
阿裳还未应下,祈云那光洁的肌肤便再次暴露在了她的眼前,可这一次她却无法去闪躲,也没得机会拒绝,只得强忍着羞意憋红了脸去看着,并且是非常仔细的去看。她想要记住可离任何一处,哪怕是再微小的细节,她得确保自己一定不能出一丝差错才行。
「好了,那我也该回去休息了。」
可离的示范简单快速极了,阿裳都还没有能够完整的记住,她本想拜托可离再演示一遍,可那位不堪「疲惫」的大夫似乎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临出门之际不忘交代,说祈云的情况还未度过危险期,不容乐观,从现在开始才是关键时刻,随时可能恶化,阿裳可得多注意些。
就是这么一句几乎是相反情况的病情交代,让独自守在祈云身旁的阿裳紧张到开始坐立难安。她信了可离的话,觉得祈云的情况并不乐观,并潜意识的带上了自己凡事往坏处想的想法,觉得祈云的情况兴许比可离说的更糟。她开始想着祈云平日里对她种种的好,再看一眼现在躺在床上脆弱苍白的那个人,紧接着又胡思乱想的想了一堆,心中是既心疼又焦急,这么一来二去的便红了眼眶,只差一个眨眼,便能落下泪来。
阿裳不敢去想祈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她起身走到那扇落地圆窗前,想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些,柔和的晚风夹缝而来,吹开两侧垂幔,浓云中的孤月,静夜中的花,透过窗阿裳看到了祈云平日里所看到的景色,她不禁去想,在每一个夜深人静而独醒的时分,那位阁主看着这些景色时,心里都在想着些什么。
思绪在夜色中发散着,身后忽然传来衣料摩挲的声音,阿裳忙回头去看,祈云醒了。
沉睡了许久的双眸刚睁开时似那空中的月亮般笼在雾中,却又再下一次抬起眼睫后恢复了往日的明锐,阿裳本因忧虑而蓄红的眼在看到祈云苏醒过来后,反倒真的落下了泪来。
这泪水落的太过突然,连阿裳自己都未有意料,自己只不过高兴的连眨了几次眼,怎么就
「可是谁人欺负了你,怎么又哭了?」
阿裳的手刚抬到半空,被祈云微凉的手给抢了先,那颗悬而欲落的泪珠被祈云接住,晶莹温润的挂在了那纤细的指间。
祈云问她怎么又哭了,阿裳不知怎么的,听到这个无比温柔的「又」字,忽然真的有些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