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很重,阿裳口中直接被打出了血,老鸨将她推搡在地,拂袖而去前不忘轻蔑的俯视一眼。阿裳捂着被打的生疼的面颊,显然被方才老鸨的话所吓住,竟连哭出声的勇气也没有。
被暂关在柴房的阿裳看着窗外从青天白日再到夜幕低垂,当听到耳边的靡靡之音响起时,她开始感到害怕,她用双眼死死的将门栓盯住,一旦那门动了,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盯着盯着阿裳的双眸开始失焦,然后被开门声惊醒。
老鸨说来了个贵客,指名要她,可真是行了大运,命人来带她去好好梳洗装扮一番。
被众人从柴房带进了华丽的厢房,仿若从深渊被一瞬拉进了碧落,一路的笙歌燕舞,纸醉金迷,璀璨的灯火刺的阿裳难以睁开双眼,而等在这耀目灯火后的才是最为肮脏不堪的深渊。
先是沐浴,再是搽脂抹粉,甚至被绾了精致的发,阿裳被悉心打扮成一尊精致的人偶,最后再喷上些最流行的芙蓉香。
贵客已等在房中,阿裳被以件物品般奉上。
临进屋前老鸨正巧陪笑着从里面出来,先是将阿裳仔细的上下审视,然后反复叮嘱里面的客人身份尊贵,让阿裳切莫得罪。
屋内没有掌灯,一片窒息的暗。
当身后的门关上时,只听的到阿裳一人的心跳。她怕极了,伏在地上将身子尽力的蜷缩,似一朵拒绝绽放的花蕾,屋内飘散着隐隐的香,与她身上刺鼻的脂粉香味不同,是一股淡雅清新的味道。
似什么呢,似雨后的竹林。
阿裳这么想着,暗处传来一道慵懒的嗓音,清清冷冷的,是个女人,问她叫什么名字。
听是个女人,阿裳紧绷的神经才稍稍舒缓了些,怯怯的答到:「晚娘」
「晚娘。」
女子将她的名字复念,几分玩味,接着又是一阵沉默,黑暗中阿裳感到有人走了过来,她本能的将身子缩的更紧,还未来得及藏起的手被一把捉住。
竹的味道就在身前,阿裳被单手拉起,很大的力道,抬手挥袖间卷起微微的风将她颊边垂散的发吹开,此般近距离的相视阿裳终于看清了声音的主人,是个有着风清云墨般眉目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