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沅芷勉强笑了笑,她知道要是再不打断,她就要忍受长篇大论了,什么之乎者也一类的全都能给她招呼上,前几次跟李老理论,都让她饱受折磨,这次她说什么都不再嘴欠了。
萧沅芷及时岔开话题,“好的,对了,太傅您不是说父皇派您去江南视察民情为期三个月么?”
李老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口气,“老臣有愧呀,愧对陛下,老臣年迈,身子骨已不如当年,还没行至江南,腿疾又犯了,无奈只能折转回来。”
萧沅芷颔首,“原来如此。”又忙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李老,快请坐,请坐。”
“多谢殿下赐座。”
萧沅芷落坐后,李老这才坐下。
看萧沅芷日渐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一言一行又颇有礼数,李老欣慰地点了点头,撇眼又瞧见了桌上的书,“殿下近日可是在读《孙子兵法》?”
李老内心不禁感叹,这飞鸾殿下果真不是凡人!
在这三年的时间里,陛下可没少为飞鸾殿下的学业问题发愁,先是让她去了国子监,不料飞鸾殿下不到一日的工夫,就成功将所有学生收服。
老师教箭术,她就百步穿杨;老师教论语,她就出口成章;老师教武术,她就把老师撂倒;老师教音律,她就来段ra;老师教算术,她就说微积分;老师教书法,她就来个鬼画符,美其名曰草书,诸如此类,是数不胜数。
最后还将学生都策反了,又团结起来,纷纷数落老师的授课,说什么那些都太落后了,思想太过守旧,难成大器,气得老师们组团跑去陛下面前抹着眼泪告御状,直言飞鸾殿下挫伤了他们的心,他们无能,教不了她。
之后陛下与皇后娘娘又先后为飞鸾殿下单独找了几位老师,其中也包括教授《女诫》《内训》一类的书,而她又觉得这些太过糟糠,一一痛斥了,每句话都不重样,说得那些夫子是泪流满面,又大彻大悟,回家后将这些糟糠之书尽数烧毁。
从那之后,飞鸾殿下的名字也深深刻在了每位学者的心上,只要一听到皇帝找人教她,不是称病不上朝,就是躲起来,实在躲不过,就是推三阻四,宁愿不要十年俸禄,也都不愿意教她。
而被飞鸾殿下“教导”的夫子里,也有几位是他的门生,没少上门跟他哭诉,基本是一天跑三回,直言他们的人生观、世界观,连同感情观都近乎坍塌了。
后来陛下亲自登门,与他长谈了一番,为了苍莱国的未来,他也欣然答应,决定出山。
等见到飞鸾殿下后,又教授了几月,发现其虽爱玩爱闹,但思想却是比他们任何人都要高得高,甚至还知道许多连他都一直在探索的事情,便愈发觉得这件差事,他没答应错。
现下又见其在看《孙子兵法》,李老心中更是欣喜,他在得知要去江南时,便派人送了一叠书过来,其中特地夹了一本《孙子兵法》,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她会不会看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