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变着花样折腾这些佣人们,打碎药碗、抱怨食物。总之他有的是理由打骂责罚他们,然后将所有他看不顺眼的人全部解雇。
无惨很喜欢那些人痛哭流涕地跪在他面前祈求原谅、哭诉失去这份工作后他们无法活下去的样子,就比对阳光的喜爱少那么一点点。
很早就开始了,无惨那种扭曲的、冰冷的愉快。
「真可怜啊,无惨先生。」
他突然听到了一个令人厌恶的声音。这不是他年少记忆中存在的任何人的声音——但他知道出现在房间一角的、披着风衣的幻象的名字。
太宰治。
毕竟他并不是真正的、还没有获得力量的疾病缠身的少年,而是来自千年后的鬼王在回溯这段记忆。
他恐惧同时厌恶着太宰治,其程度更甚于继国缘一。以至于这出现在他记忆中的虚假面孔说出这句话时,无惨想把手中的药碗扣到他头上。
身上到处都缠着绷带的青年靠在墙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鬼舞辻无惨。实际上这也并不难猜——继国缘一是千年来唯一能战胜他的人,而太宰是唯一一个毫无保留地将他看穿了的人。
于是无惨疯了一般把手中的药碗朝房间那个角落扔过去,好像这样就能打碎那个噩梦般的影子。
场景变了。他跪坐在满是鲜血的房间里,面前是瞪大着眼、满脸不可置信的医师。
无惨觉得他应该扑上去,捂住对方脖子上不断涌出血来的伤口或者别的什么,这决定了之后的千年里他能否找到青色彼岸花。但他也没动弹,看到他亲手撕开的伤口中涌出尚且温暖的鲜红血液,无惨心中涌起种病态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