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随着火焰烧尽残余的木材,她身上某种沉重的负担也被燃烧殆尽了。身上尚未愈合的伤疤尽管疼痛、也不再渗出血液,就像是灼热的火焰同样也能止血一样。
暴躁易怒的父亲,唯唯诺诺的母亲,还没有懂事的弟弟。身上无法消去的伤痕,快要愈合的时候总会再添上新的。
自从父亲生意失利之后,不得不搬来这里,但是情况只有愈演愈烈。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未来和希望可言?
她本来寄希望于教祖能让她明白此世之后,她终将踏入极乐世界,免受一切苦难。但是太宰的到来甚至打碎了她最后一点期盼。
不过现在也不能说是不好,至少她鼓起勇气开始了反抗,哪怕方式极端而且大概不为人所赞同。
冲入火焰中救援的人拉住她,将她强行带离火舌舔舐下的木屋。
她突然意识到焚烧着的并不止这一栋房子——在她眼中足以将整座山崖都染成红色的火焰实际上也并不止来源于她一人。也根本不止一开始计划中的三人。
四面都有火焰逼近,到底有多少人在这一个晚上举起了火把已无法考据。但由于祭典的缘故,连行动不便的幼儿都被带着前去观礼,蔓延至整一片村庄的火却没有伤到任何一个人。
就连身陷火场中的纵火者都在一片恍惚中被救出,或是亲朋好友相救,又或者被一掠而过的黑影打晕后救出——响凯也穿梭在火焰当中,趁人没有来得及看到他的样子,也加入了救人的行列。
自始至终,童磨都没有出现。仅仅靠太宰诱骗他饮下的第一杯紫藤花茶,他的状态根本就不至于差到这样的地步。
但是童磨最后将一整壶的毒药都喝了下去,直到双目失明,再也看不见冰面中女人的影像为止。
像是一场荒诞的梦境,除了燎原的烈火和天空中飞散的灰烬之外什么也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