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站在树影中,背后是即将落下的夕阳的血红余晖。
眼前的木屋比其他的屋子破旧一些,但是看得出主人也时常用心打理,屋檐下挂着一个小小的白纸灯笼,至少是这个月新制的,纸张还没有来得及发黄。
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但是屋内的人影若有所感,她站起来走到窗前,凝视了这个一动不动的人影一会儿。
随后她悄声走到门前,被奇异的预感所拖拽着,像是被牵引在闪亮亮傀儡线一端的漂亮偶人,又被什么看不见的恐惧所延缓脚步。
微颤的手打开了门。她是面容体态远没有人偶那样精致漂亮。中年女人的眼角已经爬上细纹,开门的手上也满是粗糙的茧子。好像是长久地皱着眉头一般,女人的脸上展现出一股洗刷不去的愁苦意味。
白色灯笼被开门时的微风引得微微摇晃,女人在开门的那一瞬间的神情甚至是希冀且惊讶的。但是当她的眼睛适应了屋外昏暗的光,另一种极端的惊惧就攥住了她的心脏。
就着最后一缕夕阳的光,她看清了眼前的青年,与她期待中的身影完全不同。肩上披着黑色羽织的青年的影像令她连关上门的力气都失去了。操作傀儡的线被全然扯断。
在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后,瘦弱的青年向前踏出一步,黑夜就像是他黑色浴衣的下摆,随着他的脚步一起向小屋侵袭,就像他带来了黑暗。
当他走到妇人的面前时,后者的嘴唇已经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她当然无法从阴影中看清太宰的眼睛,但是瘦弱青年身上的绷带在黑夜中也显出苍白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