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路飞奔着,过了会就慢下来了。

元季年也不催它,任由马自己走。这一路上马走走停停,最后带着他到了一处沼泽地旁,才彻底停下了。

元季年望着周围的风景,才猛然想起,这里正是裴浅在信中约战时提到的地方。

这里,他已经来过十多次了,每一次都是以“提前熟悉地形”的借口说服自己,只为了让他相信自己来此不是为别的。

可是每次都非要拿同样的借口以让自己心安,反倒越欲盖弥彰。

只是这段日子里,自从收到裴浅的来信后,某个乍然迸出的念头就日以继夜地集聚,逐渐形成了某种莫名其妙的期许。

但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就像是田垄里的农夫总期待着自己想要的兔子能再次出现。

白马悠闲地在一旁吃着草,月亮的光华落在上面,发出银亮的光泽。

元季年在一边环顾四周,借着月光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你也来了。”一声轻绵的笑音忽然出现。

声音就在他身后。

元季年转头回望的那一瞬间,觉得心里要找的东西似乎已经找到了。

“嗯。”他朝着裴浅笑了笑,哑着嗓子又像对一个熟人说着,“你……你也在这啊。”

裴浅站得与他有些距离,刚好隐约能模糊又朦胧地看到他的相貌。

不过这隐约的感觉却总让他感觉到极度的不真实,生怕对面站的其实就是个月光下泛了白的虚影,一靠近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