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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吧,我不仅没娘,我还没爹。

传说我娘年轻时裙下之臣众多,光栖霞宫的男宠都能从御花园排到东华门。这传说多少有点夸大的成分——我从小在栖霞宫长大,最多能排到敬天殿。

总之,谁也不确定我爹是哪一个,我娘自己也不说。

这种家庭条件长大的孩子心理多少都会有点不健康,我就是。

十岁那年开始我幻想出了一个陪我玩的朋友,那人长的不老,却不合时宜地生了一头白发,每晚踏月而来,乘风而去,怪异中还透着点说不清的仙气儿。

一开始我压根没把他当成有生命的个体看待,我那时年纪小见识短,觉得会飞的除了能吃的剩下的都是脑子里产生的幻觉。

于是什么话都说,倒垃圾似的将从小到大未和人说过的感想给他吐了个遍。

他好脾气的听着,直到烛火险些倾倒时他过去扶了一把,我从发现这货有影子。

这正常吗?

十岁孩子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我没叫禁卫军来抓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反倒认真问他,会看相吗?

他怔住,见了鬼似的问我,你想看什么?

命数,我对他说。

大约是觉得十岁关心自己还能活多久这事有点扯淡,他有一搭没一搭跟我聊起别的来,大概是转移注意力。

他说他叫连瑛,父母双亡,家里没地,无牵无挂,居无定所。

最后,他停顿许久,看着我说:“你长得和你母亲挺像的。”

我一愣,随即表情像吃了苍蝇:“难道你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