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余微微握拳,浓密纤长的睫毛垂下,室内一片冷寂。

半晌才有一道清浅的声音响起:“钟余明白。”

谢余在潮州调查了好些日子,这潮州的知州确实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做事谨慎,想要逮到他的首尾还当真需要费一番力气。

谢余还是在一日夜半察觉到的异常。

起因是他发现近几日他的睡眠都十分的深沉,如同深陷潮水一般,这分明是十分不对劲的。

且不说谢余浅眠,就说他来这时长霍乱的潮州怎么都不会当真睡死过去。

若并非他自身的缘故,便是有旁人作怪了。

于是谢余那日的晚餐并未动,这些日子其实都有随从帮他测毒,这些菜都没有问题,应当是药物并无毒素,否则也无法瞒天过海下到谢余的饭菜之中。

那晚谢余果真没睡过去,夜半之时,他隐隐听见一道脚步声。

有人推开了房门,观察了他一会,确保他睡着了方才离开。

随后谢余便听到了一队脚步声,很整齐,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夜晚还是很清晰。

谢余知道这便是关键了,他翻身起床,刚打开门,便被一个人轻轻揽住,捂住了唇,那人带了一身夜风轻露,谢余隐隐嗅到了几分向霜花的味道。

谢余惊恐万分,若是此时他被潮州府中的人发现了,只怕他们会干出什么破罐子破摔的事情。

来人低声在他耳畔道:“莫怕,是我,宿和。”

钟余抿唇,他本就是被昭和公主派来的,公主话中意思也是叫他护住谢余,只是他自戴上那面具,除非昭和公主叫他摘下,否则他便绝不可摘下。

他其实很想对谢余说,是那个小奴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