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却是浑然不知,冲到入关口,两眼通红,死死的盯着每一个进海关的人。

他双手抓在围栏上,因为绷得太紧,指甲盖下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这时,江尧拖着一个老旧的行李箱,从通道的尽头过来,走的很慢。

他第一时间发现沈念,步伐猛地提起。

“沈念。”

江尧是扑到沈念跟前的,嗓子嘶哑,又叫了他一遍,“沈念。”

沈念直愣愣的望着江尧,嘴唇苍白皲裂。

在一群穿着羽绒服来来往往的路人中,沈念薄弱得就是张纸,要不是他抓着栏杆,风再狠一点,就可以直接把他吹倒。

江尧松开拉杆箱的手柄,发抖的想要抓沈念握在栏杆上的手,他指尖刚要碰到一刹,沈念触电般的抽回手,眼底布满惊恐。

江尧颓力的收回手掌,内疚,艰涩,悲痛,情绪全都涌在喉咙口:“对不起,对不起……”

沈念紧攥着拳头,没有血色的唇瓣动了动,依然没有出声。

很久之后,机场工作人员来催江尧是不是登机。

江尧再是默默的看了沈念一眼,拉起行李箱,准备进关。

“江尧。”

沈念的声音很轻很哑,像堵着口血,低泠泠的说,“以后,我们不要再见了。”

沈念不喜欢告别,尤其不喜欢看着别人告别。

所以他每次都是先转身的那一个。

出了机场,寒风裹挟着雪花打着旋,纷纷扬扬的散落,空气里漫开一种后会无期的涩意,重重的压在沈念的心脏上。

雪片一触即碎,明明很轻,却在那一年,重成了沈念搬不动的白月光。

那一轮月,一场雪,一照就是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