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长霖坐着没动, 眼皮也没抬一下,只随手取下挂在轮椅把手上的一个小袋子。
袋子里面是一个小瓷罐子,里面放着鱼食。
他取了一小撮抛向水面, 才语气冷淡的道了句:“说说吧, 怎么回事?”
那刺客头子跪在地上, 河滩上的土地潮湿, 他腿上还有伤, 这么跪着其实刺痛难当,他却连眉头都不敢皱,只是咬牙忍着,更跪着一动不动的赶紧先请罪:“大公子恕罪, 小的真不知道今夜一起投宿在那客栈里的人是您……”
骆长霖没等他说完就再度冷淡的出声打断:“说重点。”
那人知道他的脾气。
骆璟良一个彻头彻尾的读书人,官场上的门道他是滚瓜烂熟,却又哪里懂得训练府兵和培养亲卫暗卫这些事?当然, 他一个中规中矩的朝中要员,正常情况下只家里常备的那些家丁护院也够用了, 但骆家另有一批人手,人数不多,却都是训练有素的功夫好手, 这些人就是骆长霖培植起来的亲信了。
骆璟良知道个大概, 但是大儿子和他不亲近,又兼之对方性格强势, 根本不会听他摆弄, 所以他也就很识趣的退了一步,这些年里父子俩互不干涉,反正归根结底遇到大事时也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
骆长霖常年不回家的,也不想过多掺合家里的事, 所以并没有往府里安排人手和眼线,只是对骆雪这个嫡亲的妹子格外关照些,有留了几个人给她。
原意是万一遇到什么特殊的紧急情况,给她留的保命符。
毕竟依着他对自己妹妹的了解,骆雪就是个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心思是略深了些,可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隐忍,然后做事也算周全,这样的秉性比上骆霺那种不知深浅又任性的可要好上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