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不肯对杨嵩言明的那些隐情,也只是出于她作为长姐的责任,这是对幼弟变相的保护。
“我……”黎浔张了张嘴,想道歉。
杨嵩也约莫是将这些情绪都压抑得久了,突然就有了倾诉的,所以没等黎浔开口就又继续往下说:“我看得出来你也是个极为通透聪慧之人,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我小外甥的忌日姐姐却要背着人偷偷一个人跑到普陀寺去祭奠么?明明东宫之内有祠堂也有佛堂,相国寺内也有常年供奉着小外甥的长明灯。”
各中缘由,黎浔已然是能摸到七七八八的真相了,此刻她却也唯有抿紧了唇,沉默。
杨嵩不该是那种冲动藏不住的话的人,他和黎浔虽然这只是第二次见面,但是从言谈举止和行事作风上就可见端倪——
这个少女是个难得的聪明人。
在聪明人面前,就实在不需要自作聪明了,否则就只会反过来把自己变成跳梁小丑。
他看着黎浔,见她不惊也不躁,就知道自己确实没有看错人:“我知道这些年她在东宫一定过得不好,而她疏远我,也仅仅只是为了维护我。她不想我和她过多往来,也不想我和东宫过多牵扯,而现在我的我除了一个空头爵位,我什么也没有,既然帮不上她,那我也便只能选择顺从她的决定,不叫她一番心血付之东流。其实我昨天冒冒失失的去找你,你也一定是觉得我十分无礼和不可理喻吧?”
贸贸然去寻一个相当于是陌生人帮这样的忙,这确实不符合正常人的行为逻辑。
杨嵩说完,似乎也没指着黎浔会回答他,紧跟着就又自嘲的苦笑起来。
“因为那时候我特别害怕。”他说:“这些年我心里一直都知道我不能永远都是一个活在姐姐羽翼之下的孩子,我会长大,我也有很努力……努力的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成为她的依靠和支柱,可是前两天在普陀寺见到她时,我突然就开始觉得迷茫和恐慌,我再努力的往前跑,再努力的挣扎着想要尽快成长起来又有什么用?我终究还是太慢了,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也许她根本就不可能在原地等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