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从岑英子既然知道的震惊中醒来,尴尬地笑了笑,最后“嗯”了一声。
她知道的,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长,是四中四百米跑道无数圈也绕不成的圆圈,她在这头,他在那头。
一学期很快过去,厉兵秣马多日,终于要上战场。
程安好没想到,全国化学竞赛她自我感觉发挥不差,结果,连三等奖都没够着。
同期竞赛班,化学组有许箴言和胡海两个一等奖,拿二三等奖的人有十几个,而她,一无所获。
她唯一一次主动去办公室找老师,再次确认一遍成绩。
老师直接甩给她上面发下来的奖状,她翻到最后,也没她的名字。
她忘了自己那天是怎么走回教室的,又是怎样在周围人看戏惊讶的眼神中,无力地埋在课桌上。
来四中借读的其他同学,可能也是不适应环境,拿到几张不痛不痒的奖状,总体成绩不太好。
最让人意外的是她,毕竟是在进度完全不同的情况下用半学期挤进四中前五十的人,被视作拿奖的种子选手,结果扑空了。
她在竞赛班的最后一天,岑英子回头看她,发现她第一次没有立着脑袋分秒必争地听课,她蜡黄的小脸,呆滞地望着窗外,思绪好像被抽空了,惹得她莫名心酸。
下课时,她发给每一个同学明信片,趁她去厕所,在讲台上鼓动大家给即将回去的她写几句话留作纪念。
大多数人没有理睬,明信片被夹进不常用的书里,或者直接扔到垃圾桶。
但最后,还是要回几张,程安好收到时,紧紧抱住岑英子,红着眼道谢,她很高兴。
离开的前一晚,她仔细翻看仅有的五张明信片,发现了她最眼熟的字迹,来自他的。
苍劲利落的笔道,他写的简单明了:同学,长路漫漫,祝前程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