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也在高速上,听到有人喊孟队,但我没看见你。”
孟野无声的笑了笑。
“我离开桥城,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孟成军借了高利贷,那一年是我继父帮我还上的。这几年我身上一直都背着债,我也有在陆陆续续的还,毕业那年我才彻底还清。”他突然提起了那些他不太愿意和阮蔓说的事,“毕业后我就被分配到首都景山区分局当了一名小刑警,后来跟了几个大案,一级一级晋升。半年前,局里的大队长往上升了一级,我才有机会调过来。”
他刻意避开了这些年自己一个人承受的苦楚,尽量把语言圜转的轻松些。让阮蔓觉得这些年自己过的也不是那么差。
车内没开灯,他甚至都没看清阮蔓眼底泛起的红。
如果她没给刘睿阳打那个电话,如果刘睿阳没告诉她,或许她真的也以为这些年对孟野来说,并不算太难熬。他自以为的三言两语,在她听来,反而更让她心酸。
“你为什么当了警察?”她别过头,刻意不看孟野。
孟野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我继父是警察,起初他问我愿不愿意当警察,我觉得警察听起来不错的。起码在我小时候,警察这个职业是最能给我安全感的。只有警察来了,我妈才不会挨打。”
“我知道你读的是新闻专业,我想,警察和记者遇上的概率要比旁的职业大的多,所以那一年我很努力地读书,想成为一名警察。上了公安大学后,我才渐渐真的喜欢上这个职业。”
“你连这些都算好了,当初不来找我就算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来找我?”阮蔓问,“你觉得你要变到多好才敢来找我?”
“你就不怕,这些年是我变得不好了呢?”
“等哪一天你突然发现,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呢?”
阮蔓问出这些问题的同时,才发现原来这么多年,她其实也在害怕重逢的那一刻。
她怕自己在那个人眼里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或者说她怕那个人觉得自己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孟野摇头。
“我不怕这些,我只是怕有一天,你真的听了我的话,然后把我从你的生命中彻底的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