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静坐一旁久未言语的沈羽却忽的开口:“国巫所说之人,可是我祖父,沈琼?”
姬禾苍老的脸上扯出一个极为牵强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正是。”
此话惊人。
哥余阖拍了拍手:“妙哉妙哉,这牵扯进来的人,可真是愈发的多了。”
蓝多角眉头蹙的更甚,五官都几乎拧在了一起,纠结许久不解的说道:“此事……此事我从未听过……”他迷茫地看向姬禾:“国巫……”
“当年,”姬禾长叹了口气,干声说道:“当年,蓝盛因惠王之事自残身躯,我将他送回大宛交于你照顾之后,便即回返皇城。正遇我父姬正在占天楼中,递了一纸占测呈往先贤帝。我那时年轻好奇,自继任国巫之后,数次占测都有父亲引领,我星轨规矩,继任国巫后,须得前任国巫引领,直至占测无误,前任国巫以星轨秘卷《策星遗录》传之,才可独立担当大任。我自然也想做些事情,让我父安心,早日将秘卷传与我。是以,我便偷偷给先贤帝身边的寺人赠了些金子,问了他吾王有何事要国巫占测。”
他微微顿了顿,陷入回忆之中:“他告知我,中州之东,为怪龙所侵。当时中州势弱,一直依附我舒余,便遣人来求贤帝派人驰援。先贤帝刚失爱子,自然更加小心谨慎,便要我父替他占测,此战,是否可行?”
“那这占测,是成,还是不成?”哥余阖偏着头问道。
姬禾沉静片刻,点了点头:“去了。”
“那如此说,这占测的结果,便是可行?”哥余阖轻笑一声,眨了眨眼,又是一笑:“可你只说是去了,却并未答我所问,看来,还有玄机。”
“以国巫所言,此战最后,成行了。”桑洛轻声只道:“可这些事,我也从未听过。看来,有人有意隐瞒,却漏了些许的蛛丝马迹,并非如此简单。”
“去是去了,可……”姬禾摇了摇头:“可那是头一回,我之占测,与我父全然不同。”他疲惫的抬眼看着沈羽:“沈公之所以有此一问,是看过了这《占天承后》之中记载的东西,是不是?”
沈羽将桌上的书摊开,站起身走到姬禾身前:“此前,我亦只是猜测,并不确定。眼下看来,这其中的兽字,指的,就是龙?”她说着,已将这书放在姬禾面前矮几上指了指。
几人皆探头观瞧,但见书上写了一行闵文:“贤帝四十年夏六月有兽在东国巫正承天以测卜曰:‘承浩然之气以慧泽忠耿者克之。’十五日泽阳公琼往中州。”
“你为何会猜测到?”姬禾微笑着看向沈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