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陆离还要再说,穆及桅却顺手将这玉石放入怀中,拍了拍陆离的肩膀:“离儿是今日遇到了危险的事儿,心绪有些不宁,手心发汗了才是。走吧,这东西也古怪,还是放在我这儿妥帖些。”
言罢,拉了陆离不由分说的扶着她上了马,为防再有人来,索性自己也骑上这匹马儿,两人一马,带着一众人与那女子往泽阳而返。却不知怎的,那女子虽然走在穆及桅马前,不曾回头半分,陆离却总觉得她在瞧着自己。
瞧见泽阳城头之时,已快到清晨。一众人都疲惫异常,又因着这半日一夜在祁山所见所遇心中各有心事,却都不敢说不敢问,生怕一问,又问出什么更怪异的事儿来。穆及桅命人将那女子严加看管,送了陆离先行回房,便径自往沈羽房外独立静待。
此时天光未亮,时有雷声,不断风来。这憋了一日的雨,似是在今天总要落下来。穆及桅想及此前陆离提起那玉怪异的表情,低眉沉思,抬手放在胸口按了按,感觉那玉还在怀中,思索片刻,终究伸手入怀,想将那玉拿出来再仔细的端详端详。
却在此时,身边脚步声响,他抬头观瞧,正见疏儿伸着懒腰正朝他走过来。疏儿正巧也瞧见了他,面上便是一喜,三两步到了穆及桅身前,拜了拜:“穆公何时回来的?”说着又嗔了一句:“我交代了副将,待您回返便即回报,怎的这副将却偷懒了?”
穆及桅始终未将那玉再拿出来,拱手只道:“副将本要来,只是我本也就是要来府中,便就让他歇着了。”
“穆公瞧起来颇为疲惫,等的久了吧?”疏儿转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压低了声音:“只是此时吾王与少公怕都还未醒呢。”说着,又凑近了穆及桅,面色沉下来,悄声问道:“穆公在祁山,可瞧见龙了?”
穆及桅轻声笑了笑,摇头也轻声言道:“龙倒是未见,不过也见了些稀奇古怪的事儿。还带了个稀奇古怪的女人回来。”
疏儿听得此言便瞪大了眼睛看着穆及桅,不可置信的叨念一句:“祁山不是崩塌了么?怎的还会有人?”说话间忽的嘶了一声,眨巴着眼睛瞧着他:“难道,是中州大羿的人?”
“瞧着她那样子,应也不是。”穆及桅只道:“疏儿姑娘,还是烦劳你进去禀明吾王,此事,我须速速与她回报。”
疏儿了然的点了点头,转而又看了看这暗沉的天色:“似是又有雨来了。吾王惯常睡不安稳,便是这几日,都常在夜中醒来。再等片刻吧。想来,也快醒了。”
她话音刚落,房门微微一响,被人从内中拉开,露了一条缝。
“可是穆公回来了?”
疏儿与穆及桅慌忙下拜,房门半开,桑洛从房中轻着步子走出来,转身又极轻的将门关上,这才对着二人低声言道:“穆公随我往正厅去吧。疏儿留下照看少公。”疏儿轻声应了一句,桑洛抬眼看了看穆及桅,便只在这昏暗晨光之中晃过一眼,便瞧出来穆及桅心事重重,复又补了一句:“我一直在等你。”
正厅不远,二人在廊道之下不徐不疾的走着,步入正厅之时,雨也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
桑洛坐在座上,又对着穆及桅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指了指桌上的茶壶:“穆公一日操劳,先喝口茶再说吧。”
穆及桅确实口渴,可他心中的事儿更急。也不坐,只是站着身子拱手言道:“吾王,臣此去祁山,发现三件怪事。本还想再多探查片刻,却总觉危险,是以趁夜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