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洛轻声一叹,心中软成了一汪湖水,这长久的担心与想念,终究在此一刻化得淡了,可那一番深藏心底被压抑许久的柔情,却更加的浓烈。犹在此时,在生死之后,在重逢之际。
“呆子……想我,为何不来寻我,为何还要将自己弄成这样。”桑洛满目柔情的看着沈羽:“你是非要吓死我,才甘心么?”她说着,更加担忧的看着沈羽:“除去额头和腿上的伤,还伤了哪里?眼下,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洛儿……”沈羽轻声打断了桑洛的话,动了动身子似是想要坐起来,却因着脱力又躺了回去,扯痛了左腿断骨之处,疼的嘶了一声,惊得桑洛慌忙将她按住,而沈羽的眼光却一直定在桑洛面上,半分都不舍的离开:“没有了,伤很快就好了。”她拉着桑洛的手,有些心虚又愧疚地轻声言道:“洛儿,可还……还怪我……”
桑洛面色微晃,低下头贴的沈羽极近,柔声言道:“三魂七魄险些都让你吓得跑了,哪里还顾得上怪你。”
温热的呼吸打在沈羽面上,那一抹幽香微浓,数月的相思之苦就在此刻化为一室柔情,沈羽撑着力气,微微的往桑洛一侧凑了凑,轻轻的、又极为小心的碰了碰桑洛的唇边。
她想念桑洛想的极了,便是周身的疼痛与不适都被抛诸脑后。
经历生死之后,她释然了许多。
此一刻,她不想去想什么焚火之气,什么孤王之命,什么舒余一国。
此一刻,她只想就这样静静地同桑洛在一起,解开这经年累月的相思之情。
可她终究伤重,只是碰了碰那柔软的唇瓣,便又躺了回去,可那一张本显苍白的脸儿,却微微红了起来。
桑洛俯下身子,轻轻的点了点沈羽的鼻尖儿,从沈羽的面颊唇畔上轻掠而过,继而,落在她微张的唇上,柔软的舌在那干裂的唇瓣上轻轻勾勒。
亦如干涸的土地上一眼清泉。
沈羽如同在沙漠之中干渴濒死的人儿一般,轻声低叹,迫不及待地将这清泉含入口中,掠夺一般的吮吸着,似是怎样都觉不够,只想着与眼前的人儿贴的近些,再近些。及至二人皆轻声喘息,竟还不舍的离开对方分毫,轻喘片刻,那微红的唇复又紧紧贴合在一起,似是只有这样,才能解了这长久的相思之苦。
如胶似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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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喝酒。”
午子阳满脸的胡茬,歪歪斜斜地靠在床上,抬眼瞧着那送了饭进来的仆从,惨白的脸上带了一丝不乐意,瞧着那仆从不言语,复又哑声道了一句:“我要喝酒!”
那仆从还未言语,门外却传来一声低浅的笑,陆离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开口只道:“兄长昏了好几日,昨夜刚刚醒来,热都还未退去,怎的就吵着要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