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阙叹道:“离儿姑娘不须忧心,陆将英勇善战,运筹帷幄,南疆定安稳如常。深夜雪大,我送你回去。”
陆离弯唇一笑,却笑得颇为牵强,那一张脸儿被冻得通红,身子也发着抖,只是轻声言道:“多谢魏将,回家的路,我熟悉的很。城中安全,魏将,不必挂心。”
魏阙对着陆离拱手:“那我派人陪姑娘回去。”
陆离复又对魏阙轻身一拜,裹了裹身上的衣裳,转而又往家中而去。
中州历,舒余大德帝元年二月二十一,南疆诸城乱,王遣泽阳一部往南疆五城,时,陆昭为统领,深夜开拔。
二月二十六,龙首山西南,潭头村。
沈羽推开房门,怀中抱着几件干净的粗布衣裳,对着门外的大娘躬了躬身子道了谢,转而进了房中。
疏儿接过沈羽手中的衣裳,看了看,撇了撇嘴:“这衣裳,实在是老土的厉害。”
沈羽笑道:“这村中本就人少物缺,能寻得这几件衣裳,已是不易。”她走到桌边坐下,拉着桑洛的手轻轻拍了拍,满眼心疼:“这一路行来洛儿的脸色越来越差,一直都未好好休息,今日,好好休息。”
桑洛抿嘴淡笑:“无事,哪里不曾休息?”
疏儿却道:“少公,咱们这一路过来,已然走了一个多月,我是越走越不认路,你可知道,眼下咱们是在什么地方了?”
沈羽只道:“此地在龙首山西南,名为潭头。因着村外有一潭水得名。咱们过几日,再往东北走,按着咱们的脚程,再过七八日,应就到龙首山下了。”她吁了口气:“我方才去村中瞧了瞧,马是有的,只是马车难寻,如此,还要委屈洛儿与疏儿,骑马前行。”
桑洛只道:“倒是无妨,只是我看那依克,这几日神色怪异,面容枯槁,问他,他却也又说无事。时语一会儿,还是去再问问。往龙首山送信,还须得他。他不能出什么差错。”
沈羽闻言,面色一沉,摇头只道:“洛儿说的是,这几日,我观他面色蜡黄,身形愈发的瘦弱,怕是与那药丸脱不开关系。”她说着,伸手入怀,将那药瓶拿出来放在桌上,定眼瞧着那小瓶子,肃穆言道:“我留下了一颗药丸在这瓶中,只想等着遇到个大夫,能看看这药丸之中究竟是什么草药,能让人如此,可这一路行来,辰月教的势力已然渗入不少村落,我左思右想,又觉此事如今不可大张旗鼓行之。”
疏儿点了点头:“少公说的是,月前咱们到的那翠羽村,可是吓着我了。那村中的人……”她说着,用力摇摇头:“可真如同中了邪一般。”
桑洛目光凝重,听得疏儿此言,淡然不语。
他们自雀山那谷道出来之后,不过两日,便到了翠羽村中。这翠羽村,在白河城西,他们不敢再往白河城之处行进,只得在翠羽村中落脚休整,却不想方入村便被村民拦住,开口便高呼一声:“天火不灭。”